寧德新聞網8月12日電 作為福建省典型的山區(qū)縣,柘榮素有“九山半水半分田”之稱,山林橫亙,路況險峻,群眾和法院聯絡困難。為建立一條村民和法院之間暢通的信息交換渠道,近年來,柘榮法院因地制
宜,從群眾切身需要出發(fā),開啟“鄉(xiāng)土模式”:說著“鄉(xiāng)土話”,走著“鄉(xiāng)土路”,當著“鄉(xiāng)土人”,打破了法官坐堂等案的傳統(tǒng)模式,打通了司法服務群眾“最后一公里”。
說“鄉(xiāng)土話” 閑話家常解糾紛
調解糾紛時,由于司法語言與群眾語言的距離,法官與群眾的身份差異,往往阻礙拉近雙方心理。于是,在柘榮的環(huán)環(huán)山脈間,鄉(xiāng)親的恩恩怨怨里,法官們使出了“說土話”的看家本領,為調解工作打開良好局面。
2017年初,一個案件讓柘榮法院雙城法庭庭長胡坤龍頗為頭疼。
福鼎市管陽鎮(zhèn)的張奶奶將孫女小陳一紙訴狀告上了法院,原本和睦的一家因為老陳車禍離世而破裂,一位是失去父親的女兒,一位是承受“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慘劇的母親,二人對死亡賠償金如何分配產生分歧,矛盾愈演愈烈。
面對這塊燙手山芋,胡坤龍想,這一案件既要顧慮到第一繼承人小陳和張奶奶取得死亡賠償金的法理,也要照顧到痛失家人的母親、女兒今后的生活狀況。于是,胡坤龍與柘榮法院聘請的兩名訴訟協理員吳成光、謝圣耀多次組織調解。
胡坤龍帶著吳成光、謝圣耀常到雙方家中“串門”,不談深奧的法理,說著柘榮“鄉(xiāng)土話”,迅速拉近了與雙方當事人的距離,也使他們心平氣和坐下協商。最終,經過近2個月、10多次的嘮嗑,雙方都作出讓步,達成了調解協議,即將破裂的親情得到了彌合。
這只是柘榮法院通過“說土話”化解糾紛的一段剪影。該院結合全縣“草根和事佬”制度,聘請訴訟協理員隊伍,參與調解,將法律語言轉為百姓聽得懂的“鄉(xiāng)土話”,老百姓形象地將他們比喻為法院與群眾的“翻譯員”。
據悉,柘榮法院已連續(xù)5年無一民轉刑案件,無一重大群體性糾紛發(fā)生。
走“鄉(xiāng)土路” 束馬懸車訪案情
近年來,柘榮法院加大司法服務力度,依托全縣10個巡回審判點,推出上門立案、實地調解、案后回訪等一系列便民舉措,堅持走好“鄉(xiāng)土路”,到群眾身邊,幫助解決“家長里短”、“雞毛蒜皮”。
2018年1月,乍洋鄉(xiāng)石山村的盤山小路在雨后更加泥濘,一輛警車一路顛簸向前。近一小時后,車終于停在村口,車身早已裹了厚泥漿。詹金華始終認為,走山路,也是山區(qū)法官的必修課。只有經常到鄉(xiāng)下走走,才能真正了解案件的實際情況,這樣辦起案來心里才有底。
年近七旬的原告陶老伯在交通事故中受傷后,肇事者小陳卻以保險公司還未確定賠償數額為由頻頻推遲不愿支付賠償款。詹金華一遍遍往返這段山路,為出行不便的陶老伯上門提供法律服務。詹金華了解到,小陶為了照顧受傷的父親辭去外地的工作,本來貧寒的家庭沒了經濟收入更是雪上加霜。
為盡快給陶老伯爭取治療費,詹金華一邊給小陳做思想工作勸說調解,一邊奔波在石山村和保險公司,為保險理賠的推進收集材料。詹金華將小陳召集到陶老伯家中。在這還未裝窗的毛胚房里,一張掛在窗臺上的編織袋被風吹得“唦啦”作響,看著躺在床上的陶老伯,小陶嘆氣道“父親由于腿傷加重已經無法坐立了”。面對此情此景,小陳也許覺得愧疚,低頭一言不發(fā)。
這時,詹金華見小陳態(tài)度溫和了許多,補充道“賠償金遲遲未付,對于陶老伯的病情來說,真的是拖不起啊。”
“都不容易啊。”小陳嘆口氣道,在與陶老伯簽下了調解協議后,現場轉賬2萬元作為治療費。如今,小陳已經將分期的賠償款全額提前還清,陶老伯的雙腿治療也在順利進行中。
“法官只有深入當事人的家中,抓住更多細節(jié),才有可能真正促進案結事了。”詹金華總結自己多年的辦案生涯:在鄉(xiāng)土路上的每一個腳印,就是推進矛盾化解的每一個線索點滴,只有踏實走好每一步,才有可能通向當事人握手言和的目的地。
據介紹,像這樣直接到群眾家門口調處的案件,2019年上半年,該院就完成了23余件,開展上門立案、遞交執(zhí)行款6次,案后回訪7名案件當事人。
當“鄉(xiāng)土人” 設身處地貼民心
為進一步深化“無訟”理念,推進“和諧村居”創(chuàng)建工作,柘榮法院于2012年初選派了9位資深法官掛點聯系全縣各社區(qū)鄉(xiāng)鎮(zhèn),帶案下訪、包鄉(xiāng)聯村、駐村結對、定期走訪……
作為掛點鄉(xiāng)鎮(zhèn)法官的一員,柘榮法院民一庭庭長薛為民經常出入田間地頭。2018年初的一天,在溪坪社區(qū)穿過熟悉的巷道,薛為民和街道辦負責人小張來到老林家。
“薛法官,這墻再裂下去,我們一家七口人就要露宿街頭了啊。“老林氣憤地嚷嚷道。
一年前,老吳因為違規(guī)加建房屋導致多面墻體開裂,鄰居老林也受到了連累。薛為民在給房管局和住建局發(fā)出司法建議書后,聯系多部門召開緊急會議制定了一份應急報告。
“鄰里之間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總是難免需要相互照應的時候呀。”薛為民勸老林道,“你之前的摩托車不還是托人家老吳給你從外地買回來的,鄰里關系太難看不太好。”
老林抿抿嘴,“這個道理我也懂,但我每天看著這墻,心里能不慌嗎?”
“老林,今天街道辦小張也來了,這份應急報告是多個部門一起給你的保障,而且你的墻體也沒有你說的那么嚴重”薛為民趁熱打鐵,“讓小張給你看一下應急報告里的具體措施吧”
“我是個粗老漢,最煩看那些文字,只是這薛法官一趟一趟地來,我也知道你們地用心,既然這房子沒什么問題,今后又有保障,我們也不想鬧得鄰里不愉快。”老林理了理衣袖說道。經過勸解,雙方最終握手言和。
說“鄉(xiāng)土話”,走“鄉(xiāng)土路”,當“鄉(xiāng)土人”,在這般零距離的調解過程中,一些當事人愁眉苦臉而來,笑逐顏開而去;一些當事人怒不可遏上門,心平氣和出門。
“鄉(xiāng)土模式”給鄉(xiāng)親們排了憂,解了難,也受到了普遍歡迎。黃柏鄉(xiāng)村民游云章稱贊:“乍一看這法官與我們沒啥兩樣,卷著褲腿,吧嗒旱煙,說著土家話,田間地頭哪兒都跑??烧嬗龅郊m紛,人家三兩句就說得開,遇到這樣的法官,十里八村哪個不給豎大拇指!”(完)